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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元志连连点头:“就是这样,云河镇的梁格家就是这样没了的。”
陈韶示意他说得明白一些。
“梁格的爷爷是屠夫,给他大伯花大价钱买了个司户史的官,他大伯不愿意与其他司户史一起赚钱,还把其他司户史做的那些事跟李大人说了,”似有人在后面追着赶着一般,岑元志的语极快,“其他司户史知道后,也向胡大人告了他,胡大人就把他撵出了太守府。其他司户史为报复他,每次徭役都会点他们家,还总让他们家去清理大丰河的河床,修缮郡城的城墙和清理太守府的茅厕,又找各种由头,延长他们的徭役。除了这些,胡大人在云河镇的庄子,还把他们家的地全占光了。”
陈韶正要问他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岑元志又继续说道:“他们还诬陷梁格的爷爷盗窃,逼得梁格的爷爷和大伯都上吊自尽了。”
等上片刻,确定他没有要补充的后,陈韶开口:“这些是梁格跟你说的,还是你从别处听来的?”
岑元志的面色一僵,继而又一红,声音也泄气地软了下去:“小人是听柴朝南说的。”
又道:“柴朝南的姑姑就在云河镇,与梁格家就隔着几户人家。”
“柴朝南也在服役?”陈韶问。
岑元志点头:“在。”
为给自己的话增加可信度,又说:“柴朝南不仅跟小人说过这些,也跟蔡遇春、张映斗和张万民说过。”
又说:“蔡遇春、张映斗和张万民也在服役,大人要是想见他们,小人这就可以去把他们叫过来。”
“那就麻烦你给傅九带个路吧。”陈韶顺势说道。
岑元志应声是,迫不及待地带着傅九去了。
陈韶来洪源郡已经有四五个月,傅九作为她身边的侍卫,早已经为人所熟知。岑元志被傅九带走,衙役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都窃窃私语地等着他回来或是在暗地里打听着消息。
看到他回来,下意识就想围上去,看到傅九也在,又各自退回去。直到岑元志将脸色僵白的柴朝南、蔡遇春、张映斗和张万民叫走后,又才议论开了。
天已经黑了,烛火伴着夜风轻轻摆动着身子。
柴朝南、蔡遇春、张映斗和张万民本能的与岑元志站成一排,绷着心弦向陈韶揖礼。
“看面相,岑元志还没有跟你们说过我请你们前来的原因,”陈韶唇边带笑,语气温和,“我请岑元志过来,是向他询问你们早前租用衣裳、鞋子的事。他在交代的过程中,说到了云河镇的梁格。因为他是听柴朝南说的这件事,我便只好也请你们过来确认一下。”
看几人面色有所缓和,但还没有完全缓和下来,陈韶便又将先前缓解岑元志的话,又说了一遍。待他们彻底放下戒备,陈韶这才看向柴朝南:“梁格家的事,你能否再给我说一回?”
柴朝南结结巴巴地说了。
大体上跟岑元志说的一样。
陈韶稍稍整理了一下他的话,问道:“是何时的事?”
具体的时间,柴朝南也记不清楚,他只记得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听来的这些话。他如今二十一岁,十三四岁那就是七八年前。
“七八年前……”在岑元志说梁格的大伯向李大人揭其余司户史的罪行时,陈韶便隐隐有此猜测,如今得到证实,就没有再去追究精准的时间,而是继续往下问道,“梁格一家还住在云河镇?”
柴朝南摇头:“他爷爷和大伯死后,他们就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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