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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蝶挥手,“将她带下去,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个蠢货!”
想起黄秋月刚生完儿子,身子养了些日子,阮母又催着她将管家权交出去,不由又是一阵怒气,“这老太太也是个拎不清的,财产给了个赔钱货也罢,连人都不会看了!大嫂难道就比我能耐了?!果真是老眼昏花了!”
老眼昏花的阮母在安顺堂里打了个喷嚏,王妈妈忙叫小厨房煮碗热热的粥来。
阮母叹息:“老了老了,身子也不行了……”
王妈妈笑着摇头,“您又开始说糊涂话了,宁姐儿和轩哥儿才多大,您到底得看着他们一个个成亲喽!这不还早着吗?”
阮母听她提起孙子孙女,心中宽慰了不少,但也难免萧条,出神喃喃道:“这一老啊,就容易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儿,我这心里……”
她一惊,回过神儿来,旁边王妈妈眸中似有疑惑,斟酌劝慰,“各人有各人的命,老太爷看见咱们阮家这么兴隆,想必也是高兴的。”
阮母愈发沉默了,半晌,挥了挥手,面露疲态,“先出去吧,我瞌睡,自己歇一会儿。”
第52章
酉时末,朝廷当差的官员早已归家,阮绍却刚从外面回来,着一身官府风尘仆仆,一路回了秦氏院子。
待他进了院子,他身后院墙外,一个灰衣小厮现出身形,朝院里探了探头,蹑手蹑脚地偷偷离去了。
待他的身影也消失,一抹绿色身影从竹木葱茏中冒出来,嘴里念念有声:“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搞什么呢……”
青杏甩着帕子一径蹦跳回了百花苑,跨过正屋门槛,一屁股坐到炕上,支着脑袋看着阮宁,“姑娘,您猜我瞧见什么了?”
“耗子打绊猫拉架?”阮宁抬头瞥她一眼,语带戏谑。
“什么呀,猫怎么会帮耗子拉架……”她摇了摇头,忽觉不对,瞪大了眼,“姑娘,我怎么会是这种不靠谱的人?您真是……”
她身子往前倾了倾,确保自己的声音只有阮宁能听到,才贼兮兮道:“我看见,二少奶奶身边的小厮跟在二爷后面,从外面回来的,这都好几次了。”
阮宁一顿,与青杏目光相触,两人脸上都露出莫名笑容,阮宁喃喃:“你说二嫂子眼线遍布全府也就算了,她派人跟着自己公公算怎么回事,难道二叔有什么把柄?嗨呀,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到底是她们二房的事……”
青杏正色摇头,“非也,咱们都是一个宅子里住着的,谁知道哪件事会不会闹到别人头上来,还是小心着好。”
阮宁低头思忖,脸上露出为难神色,“你说的很有道理,为了阮府的平乐安宁,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查清缘由,将敌人的龌龊心思掐死在萌芽里!”
几天后,府中男主人上朝的上朝,上学的上学,苏蝶命人拉了一辆灰扑扑的马车,没有安国公府的标志,一脸兴奋地上车出门去了。
她原本以为她那公公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顾忌着婆婆不敢带回家里来,才每日早出晚归,却没想到……
她眯眼,笑意浓浓,指甲上的丹蔻一如心内火热,这可比一个把柄好多了,指不定还能给她捞点好处呢!
灰扑扑的马车隐秘而行,绕过小巷,绕过偏道,所有的路程都像精准测量,七拐八拐却不迷乱。却正因为所经之处偏僻狭隘,马车行的有些慢,后面一个小厮擦了把汗,吊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处处行在隐蔽之地,免得暴露身形。
正当他体力不支之时,马车停了下来,在一处普通民宅,随即苏蝶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轻扣门扉。
门内有个丫鬟打扮的人出来,苏蝶对她说了什么,她掩上门,似是回去请示主人,片刻再次回来,面色恭敬,躬身请了苏蝶进去。
小厮抱胸倚在墙边,恰恰隐没自己身形,后背靠在墙上许久,刚才的疲乏之感也渐渐没了。许久之后,忽听吱呀一声,那门再一次开了,苏蝶笑容满面地出了门,上马车走了。
而原地还有人停留,两个丫鬟,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许久,才回得屋去。
小厮也一转身回去了。
……
“快要入冬了,今年的冬衣秋月可给你们置备好了?”阮母捧着一盅暖茶,悠悠道。
“前儿个刚让裁缝来量了尺寸。”阮宁回话,却心不在焉,思绪跑到北燕荒漠,贫瘠草原,要入冬了,那些将士却仍要戍守边关。即便冬日不便行军打仗,两军暂时停鼓歇战,也没有任何一方敢后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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