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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执像是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有片刻的怔愣,极轻地出声问道:“什么?”
池矜献便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里含着心疼,坚决道:“你当时受伤了没啊?”
他说:“你那时候易感期,没有抑制剂,还被催.情诱发,不止是身体,腺体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了。你受伤了吗?疼吗?”
他这个人真的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差点被迫和人发生关系——虽然里面有被迫这样的字眼,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询问这个“差点发生”已经差点到了哪个地步,而是先问对方有没有受伤。
好像对他来说,除了陆执这个人本身,其他任何东西都无关紧要。
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首先在意的都是对方还“干不干净”。
陆执更惘然了,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在池矜献语气越发焦急的询问中,他才嗓音微哑地出声:“疼。没受伤。”
对方再如何疼,池矜献也不可能穿越到那时候去照顾他。但闻言,池矜献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没受伤就是听到的最好的答案了。
“身为你发小,任毅然怎么能这样呢!”缓了片刻,池矜献突然暴躁生气地说道,“以后别说让我跟他说话,就是连眼神我都不会再给他一个!”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解气,又道:“你们那时候才多大啊!这种事情他都能想起来?不仅想起来了他还做了!真是过分,这也太坏了!”
他在这边骂骂咧咧,对面却始终没出声。
在越发静谧的夜色中,窗外只裹着些月光的晚上透过窗户漏进来,在玻璃上投下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暖色的点。
池矜献被陆执安静平稳的呼吸声拉回神智,猛然闭上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巴,小声道:“我不是故意说他坏话……哥,我也不是挑拨你们之间的关……”
“我们之间没有关系,能挑拨什么?”陆执打断他话音,音调漠然,但又带着安抚,“想骂就骂。”
池矜献笑了。明确了让骂他反而骂不出来,开口说道:“我说够了。”
陆执:“嗯。”
池矜献:“哥。”
陆执:“嗯。”
池矜献似乎是躺在了床上,那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动静,陆执将自己的呼吸放得更轻更稳。
片刻见人不出声,他才重新开了口:“怎么了?”
“嗯……”池矜献将自己半边脸埋进枕头里,他侧着身子一手拿手机,另一手就抓住了被子的一角把玩,似是在想措辞。但长久地“嗯”了半天,他还是放弃了完美的言语,单刀直入平白直叙地问道,“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你初中的时候把你发小打了——就是任毅然吧?……你真的把他的胳膊都废了啊?”
他刚知道这件事时,还一直持着不信的态度,并且对此做出了“离谱了吧”的评价,没想到陆执初中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那他把人打到手骨断裂好像也假不了。
不因为任毅然对陆执做了什么而生气了的池矜献突然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他感觉陆哥确实有点……很凶。
虽然他没见过。
“江百晓说的?”陆执突然问道,没先回答池矜献的问题。
池矜献倏尔一惊,他刚刚才想陆哥有点凶,现在对方就猜到是江百晓在给他传递情报。
上次陆执还因为江百晓“听信谣言”而警告了他呢。
他不会和百晓动手吧!
“不、不不不是。”池矜献连忙结结巴巴地否认,尾调都急出了颤音。
“你现在怕我?”陆执这样问。
顷刻间,他嗓音有些令人听不出意味的泛凉。
池矜献道:“没有啊,我怕你干什么。”他这话倒是真的,说起来不慌不乱,还非常笃定认真,“你又不会跟我生气——这几年我几乎没见过你发脾气。”
陆执:“几乎?”
“……”池矜献伸手轻挠了下脸,嘟囔,“就上次,你把我按门板上,不让我动,还不让我回家……发脾气了。”
“那次怕吗?”
“不怕。”想了想,池矜献换了更准确的说法,“就是有点儿怂,还……腿软。”
光从腿软这两个字里就不知道他的脑袋瓜里此时想到了什么不可言说不可描述的东西,声音都是欲出不出,像害羞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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