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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妄想（第3页）

[太平庸了，像是水一样。]

唐泽秋人一直是平庸的人。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他自己也是。于是——没有过人的才华，没有惊艳的天赋——他是平庸之人，所以也就——不会拥有异能力。

【被定义为平庸，于是就自认为平庸，是这样的吧？】对异能力的“认知”在这个世界无人能出其右，万华看着眼前不出意料的画面，眼神示意下，一旁的太宰治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按在了唐泽秋人的身上，阻止了这场持续扩散的寒潮，带在身上的“玩具”和产生作用的人间失格一样散发出微光。

而万华任由春明把自己的手握得生疼，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一切。

【这就是唐泽春明那样心智未明的孩子，却能凭借自己都没有理解的感情扭曲自己的异能力的原因——因为他的生身父亲也是扭曲异能力者。】

——原异能力·冬藏，作用为冰雪操纵，涉及死亡概念。

——现异能力·寒蝉鸣泣，半精神类异能力，作用为唤起人心的“寒冷”，并将其转化为能影响现实的低温与寒潮。

【不愧是父子啊。】万华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可惜了。】

委托结束，万华招了招手，让门边探头探脑的乱步到自己身边来。

猫猫于是哒哒哒地来到微笑的万华身边，趴在桌上好奇地注视万华手心里那两枚结构体：“这就是异能力的结晶吗？”

一枚是温柔青色包裹着一片枯叶，一枚是冰冷霜色封存了一只蝉蜕——那是从两位春泽身上剥离出来的异能力，而作为取走这些的代价，万华治好了唐泽乙子和春明的病。

完全扭曲的家庭，所有矛盾都因为意料之外的异能力而爆发，身为一家之主的唐泽先生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始终是个平庸的人，即使拥有了异能力也无法做到什么，而春明的心智依旧停留在孩子的程度，即使他以后可能会怨恨自己的父亲替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这已经是唐泽秋人能做到的最好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可以联系自己的家族，他的大哥和他的父母会替他做出完美的决定，可是……

没有可是。

万华提取了他们两个扭曲的异能力，化为曾经被递到太宰和春明手中的玩具。

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玩具”把唐泽先生的异能力抽出来的太宰现在很丧，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了个工具人，连“玩具”都被万华“抢走”了：“万华先生就这么拿走了他们的异能力吗？”不觉得自己有点残忍吗？

万华瞥了他一眼，知道他虽然有点震惊但是倒也没到会说这种没脑子的话的地步，也就是例行套话：“因为情绪的异常导致的异能力变异是不可逆的，它会对能力者本身产生非常严重的负面影响，后期会失去控制暴走，而精神类的异能力甚至对本人的理智产生影响。”所以他可以说是在帮他们了。春明的异能力觉醒不久，本来就体弱所以没有表现出来，而唐泽秋人的异能力已经被压抑了很久，在今天的刺激下突然觉醒之后对身体的反噬会更加严重……本来就不是会使用这种能力的人，被取走能力然后治好疾病倒也能说是件好事。

……虽然以那样的家庭来说，面对没有疾病的家人这件事，本就是个穷尽一生也无法解开的死结。

而万华并不在意这些，或者的确会有更好的选择，但是现实不就是这样吗？难以面对的不是现实，只是镜子里的自己。谁又不是燃烧着一切才得以活下来的呢？

“……所以你的能力，也是这样的吗？”

万华抬眼，对上了那双碧色的眼瞳。

一个困扰了乱步很久的问题，终于在这个委托中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明明万华的异能力是具有强攻击性的“镜地狱”，却会成为“见行者”计划的实验体呢？

——因为万华现在的异能力是变异过的。

——要经历什么样的痛苦与绝望，才会导致异能力发生这样的扭曲呢？

——……不是痛苦。

——……那只是，全然的否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