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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第2页）

刘固知道笑笑是从小就开始照顾他的，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不一般，看祁清这副表情该不会是听到了他们刚刚的话吧？他不自觉往院子地上看了一眼，随后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刘固轻声哄道：“笑笑只是去另一个地方了，不久就会回来的。现在我们先去吃饭，等你填饱肚子，笑笑说不定就来了。”可他心里清楚得很，笑笑……现在就躺在地上呢。

小侍女对于小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祁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里似乎有些胀痛，一下又一下，像是什么人用锤子在狠狠地敲击。

……大概，是他所认识不多的世界里的全部吧。

他们不似主仆，更似姐弟。

从五岁到如今的二十岁，都是小侍女一直陪着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是笑笑陪着小傻子玩耍吃饭睡觉，他能记起的所有画面里都会有那一个沉默却格外温柔的人。

哪怕是沉默寡言的笑笑，毫无修为的笑笑，受欺负了也一声不吭的笑笑。

但她是小傻子的笑笑。

祁清发现自己的视线一下模糊了起来，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滑落，像是在祭奠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但是他明明觉得自己此刻清醒得很，像是被分割成了两部分，内里的他正平静地望着外表那个伤心至极的傻子。一个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另一个却是悲痛不已的局中人。

而站在院子里的晏萧然看见他忽地滚落的泪水猛地怔住了，四周的日光似乎一下子亮了起来，那种莫名的眩晕让他的视野里只看得见祁清一人，周围刘固安慰的声音也悄然消失。

白日青天，他却听到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又像是在蛊惑他。

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怎么能让他难过？怎么能让他哭泣？

——快！去安慰他，去保护他，除掉那些让他难受的人。

——快，去吧。

那声音又猛地变低。

——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晏萧然的眼神忽地沉了下来，他像是受到了蛊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会在看见面前这个小傻子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他只听得到落在自己心底的声音，沉重的压过了其他一切的反抗与疑惑。

——对，他应该做的。

一个颀长的身形忽地在祁清身前落下一片阴影。

晏萧然盛着碎光的发梢随着晨风擦过祁清的脸颊，带来了几分痒意。

祁清不自觉眯了一下眼睛，下一秒温暖宽厚的气息一下子落到了他的头顶。晏萧然揉了揉他的头，弯下腰，茶金色的眼眸一下子闯进了他的视线里，带着挥之不去让人微醺的气息，强势地挤占了他全部的心神。

那双好看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带着莫名让人平静的力量，祁清听见晏萧然的声音轻柔地落在自己耳边，是他独特的韵调。

“别担心，你还有我。”他的语调舒缓而又沉稳。

“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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