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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礼然的病好了。
她一大早便起来把被单和床单洗了,又把被褥都从套子里清出来,一股脑地堆在沙发上,准备一会儿拿到楼底下去晒。张金自她下床后就倚在卧室门框上歪着。也不说话,也不过去帮忙,只是站着。张礼然好像不知道有人在看,自顾自地到处折腾,一会儿闪到屏风后边半天看不见影了,一会儿带着洗衣液的清香匆匆跑出卫生间,再一会儿抓着吸饱了水的毯子费劲地拧啊拧……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动一静的状态,谁也不先开口,谁也不打破平衡。待到要下楼了,看着张礼然对着那一大堆手足无措,张金终于没忍住,走过去扛了一床被子,又抢过大盆子抱了。
一起出了门,站在楼层中央的电梯间里默默等着。不巧电梯还在6楼,并且是下行,所以有一阵好等的了。张金转头看了看张礼然。被她看的人则低头看着脚尖,长发垂下去遮了脸,也遮了恹恹的模样。自始至终,张金的目光都落在张礼然身上,可自始至终,张礼然都没有抬头看过张金一眼。
这种难捱的静默终结在电梯到达的那一声“叮”中。张金向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张礼然还勾着头杵在原地,于是过去推了下,说:“走啦!”手掌刚接触到她背脊,张礼然冷不防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她慌乱地抬起头,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张金也被这种反应吓了一跳,在心底苦笑道:我有这么洪水猛兽么?
她只觉得这段时间里张礼然说不出地反常。前些日子,见着自己便眉开眼笑的,偶尔害羞地躲一躲,即刻又喜滋滋地看过来;一晚上晃过来好几次,问话却都是无关紧要甚至无厘头的事,尤其是后者,害得自己大脑险些宕机;面对面的次数多到一定程度之后,倒是自觉地收敛了些,可Q上又隔三岔五地发来一个表情。这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然然。张金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那家伙态度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脸上挂着层厚厚的霜,眼神也冷得跟万年寒冰似的。隔了一天,弯又转了一百八十度,转回原地了。新出的剧集非赖着跟自己一块儿看。腻歪地看完,不晓得哪又被挑出毛病了,没两日就彻底翻脸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和缓。
典型的双子座,喜怒无常,捉摸不透。张金又拿星座说事。她真是给张礼然搞怕了。之前是看在生病的份上,随便张礼然怎么反复也都纵容着。可是,张金她也不是铁打的,这样一下热一下冷,再折腾两三个礼拜,只怕神经也要感冒了。
“晒被子去哈?”电梯里的圆脸姑娘热络地跟她们打招呼。张金微微点头,又朝身后指了指:“她不感冒才刚好么?晒晒被子、洗洗床单,好杀死病菌。”圆脸姑娘于是转向张礼然,发话道:“好了?好了就好啊。你这烧的都快有两个周了吧。脸色一直白惨惨的。”张礼然木木地挤出个笑脸,而后就继续保持那副恹恹的样子。张金赶忙打圆场,说:“这孩子,烧得都伤了元气,现在还没恢复。”圆脸姑娘闻言大笑:“这孩子……她这一病,你都快成她妈了。”张金这才留意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也跟着笑了。接下来,她俩又东拉西扯,讨论起什么食物补身体来了。
这氛围让张礼然喘不过气来。她知道电梯并不是密闭的,但轿厢里的空气实在是闷得发慌,而且还有一种发霉的味道。张礼然疑心发霉应当是自己的幻觉。因为这是在宁都。北方本来就干燥,秋冬之际更是变本加厉。她不曾经历过宁都的冬天,只是曾经听林宣赜这么讲过。他还说,在家里可以开加湿器,宿舍里没这条件,就只好打盆水放在暖气片周围让它蒸发。所以,这种气候里怎么可能会发霉呢?张礼然轻轻闭上眼睛,不再放任思绪的蔓延。
“到了到了。”张金用胳膊撞了下她,又对圆脸姑娘说,“瞧,站着都能睡着。怕是还得再休养几天。”说完便用一根食指推着张礼然出了电梯。碍于有外人在,张礼然没驳张金面子,假装无事地走了出去,只是脚下加快了点步伐。张金抵在她肩胛骨上的指头便跟不上了,自行脱落开去。望着与自己突然断开连线的背影,张金心里忽然不好受了。她觉出张礼然这回是动真格了。可是,无辜的张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她可能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不打算知道,她也没时间去知道。近来闻钺铭追得紧,甚至“到附近办事顺便”出现在她公司楼下了。噢,也许就是因为那天说好了要给张礼然烧糖醋鱼,但最后却因为被他拉着吃饭没回去做,所以那家伙才勃然大怒。不是第二天就补上了吗?至于记这么多天仇吗?张金很想拎着那臭丫头的耳朵大声质问,可悬在半空中的手却像是被一重无形的墙拦住了。她突然意识到,张礼然给的特殊待遇已经不复存在了。她跟别的人一样都被排斥在外,无权触碰那家伙身体的任何一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楼底下的操坪边上。那儿立着有一排一人高的金属柱子,每两个之间都拉了铁丝,专供院里的居民晾晒。张金放下盆子,拿出抹布,仔细将铁丝都擦干净了。做完这一系列准备工作,张金这才把肩上那床被子搭上去,随后又接过张礼然抱着的褥子,一转身也搭了上去。张礼然手空下来,便弯下腰提起拧成麻花的被单,再次拧了拧水,随即展开抖了两下,拿夹子夹在铁丝上。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铺在身上,却驱不散自骨子里滋生的寒意。张礼然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抬眼直视着那轮初升的太阳,并在炫目的光里闭上了眼睛。强烈的光明在眼皮上晕染开,扩散成一层薄薄的雾障般的颜色,一如她看不清的将来。
不会有将来。张礼然在心里提醒自己。中期考核在即,开题答辩在即,工夫应该费在这些正经事上才对嘛。她的生活已经被一些情绪搅得乱七八糟了。所以,跟张金就这么冷一点,大概也好。
上楼时两人依然无话。张金继续同圆脸姑娘海阔天空地瞎扯,而张礼然再次闻到了几令她晕眩的霉味。在那晕眩中,她忽然想念起千里之外的南方来了。六川,峦江,总是潮湿、总是很多水分的南方。没有暖气的冬天里,寒意裹挟着湿漉漉的空气从窗缝里钻进屋子,如针扎一般地渗进皮肤和骨骼。垫在被褥和床板的席子很容易就霉掉了,被褥也好不到哪里去,睡在上头总觉得不复起初的温暖绵软。
幸好,她马上就要回南方去了。是当晚十点钟的火车。张金做好晚饭,两人各自埋头吃完了,然后一个人自觉去刷碗刷锅,一个人则留在茶几边收餐垫擦桌子。她们早已培养出这样的默契,即管是在怄气、在疏远,互相也能通晓对方意思。
张礼然背着来时的紫色双肩包,拉着在宁都新买的小行李箱,率先向外走。张金愣了愣,随即也出了门,送她到家属院门口打车。黑暗的树影中,各类虫子都噤声了。于是一前一后错开行走的两人也同样噤声。碰巧有辆的士在下客,张礼然便兀自走到车尾等着。张金没有跟过去,只因她双脚脱离了大脑控制,锚在离张礼然半米远的地方不肯动。刚下车的一家子说笑着经过身边,张金也未有任何避让,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看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看她侧了侧头却终究没转过来,最后看她呼啦一下拉开后门坐进去。门关上了,随即车子启动,尾灯点亮。不一会儿,那两抹红色就消失在什锦小街的尽头,望不见踪影了。
张礼然一走,整个家里仿佛空空落落的。张金坐在沙发上,望着堆在电脑桌左半边的那一大摞书:《蒙特卡洛方法的理论与应用》、《中国债券市场展望》、《固定收益证券——定量计算》……没一本她看得懂的。只是,看着它们,就好像那个小丫头还站在身边,垂着颈根背对自己。张金起身走过去,伸出手,指尖从书脊上一本本地滑过,从上至下,一直滑到最底下停住了。
那是一本砖头般厚的英文原版书,想来张礼然没有看过,因为书的底边是白白净净的,没有一丁点黑印子。书页间夹着张A4纸。并没有对折,而是按原状夹在书中,因而较之书的边界多多少少长出一些。张金是晓得那丫头最恨别人乱动东西的,但仍然鬼使神差地去抽了。刚抽一小半出来,她又犹豫了。然而,纸上似乎写着字,黑色的水笔印记如塞壬的歌声般引诱着她,让她停不下手。
是一段歌词——张金再熟悉不过的《知足》。她捏着那张纸,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唱起来:“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她本不必这样压抑着声音。屋里没有其他人,不会有谁听见。但是这感情必须隐秘,必须悉心收敛,必须悄无声息地滋长。就像当初张礼然把这两段歌词胡乱抄在餐巾纸上,团成一团揉了个球丢进字纸篓,又捡回来展开,翕动嘴唇无声地唱了好几遍,再次丢掉,并且重新扯了张A4,工工整整地誊了一道,最后压在一摞专业书底下,不见天日。
张金知道,这不是写给林宣赜的。那的确是给她的,因为就在这段文字的下方,画着一副花瓣似的图。旁边是它的极坐标方程,r=3cos5θ。五片饱满的花瓣里,楷、隶、篆、行、仿宋等字体都写着同一个字,金。张金轻柔地摩挲着它们,试图感受写字之人彼时的心情和思绪。然而,指尖在平滑的纸面上感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隐藏在更深处的东西。
白纸逆光抬起的瞬间,微微凹下去的印记便显现出来。是一行被擦去的铅笔字,不仔细看则定然会被忽略:欠你的玫瑰。
“哗哗”几声脆响。双胶纸张先是一顿,随后便抖起来了。越抖越厉害。张金简直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手了。不,不光是手。这颤抖从声音、从手指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各个角落。她连睫毛都在抖,几秒钟后忽地一重,落下点湿意到面颊上了。
生日那天,张礼然说要给她买玫瑰馅儿的元宵,她还埋怨说让送玫瑰呢。原以为有了抱抱熊后,这个礼物的事就告一段落了。哪晓得,那家伙始终惦记着这事,并以最学术的方式送给了自己。尽管,差点儿就没送到。
纸上的图是玫瑰线。讲到它,是在大一的数学分析课上。秃顶老头不知那天怎么那么有兴致,竟徒手在黑板上逐一画起取不同参数的图线来。当时张金还跟俞可涵咬耳朵:“荆老师这是在上数分呢还是出板报呢?”在她看来,那些一片一片交绕结缠的图线,都像是阿爸厂里二三十年前的黑板艺术图册上的花纹。(1,5)是八角,(2,4)是四叶草,(2,6)是竹蜻蜓……
荆老头画出来的所有参数对中,张金很是偏爱(3,5),因它对应的图线看着最好看,也最像一朵花。不想,课堂上竟有人跟她有同样想法,并在脑子里一记这么多年。该说是英雄所见略同吗?或者,该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张金小心地把东西归复原样。那张纸上的东西彻底搅乱了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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